东汉(下)｜曹操统一北方，偶然还是必然？

上文：东汉(上)｜为何陷入外戚、宦官交替专权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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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邓玲玲

脚本：周绍纲

编绘：锄 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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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聚焦：曹操为什么能够统一北方？

首先具有很大的偶然性。

早在曹操反董的时候，与董卓麾下的大将徐荣在汴水的那一战，如果不是曹洪找到了一条小船，曹操那时候就没了。

在后来攻打宛城张绣的时候，曹操强纳张绣的婶婶，致使张绣降而又反，如果不是典韦拼死相救，曹操那时候又没了。

在二征徐州陶谦的时候，后院起火，曾经的好友张邈、陈宫联合吕布反曹。如果不是荀彧当机立断，曹操的根据地兖州都没了，想翻身没那么容易。

在与袁绍对抗的时候，如果袁绍采纳了沮授的建言，步步蚕食，曹操也很难赢袁绍。在官渡之战期间，如果不是袁绍谋士许攸投奔曹操，建议曹操轻兵奇袭乌巢，曹操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以弱胜强。

当然，曹操能够统一北方，也决非侥幸成功。他具备了成功的一些客观条件。

其一，兴置屯田有显著成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解决粮草问题，是巩固政权和逐鹿中原的经国大计。曹操陈留起兵后，经常面临着粮草不足的问题。曹操汴水之战失利，到扬州募兵，因粮草问题，导致新兵哗变。东征陶谦，因粮草不足中途退兵。与吕布争兖州，也一度因粮草不足罢兵自守。曹操到洛阳迎献帝，因粮食吃光，将士们险些饿死，幸亏新郑县令拿出储存的桑葚干来充饥，才渡过危难。汉末的很多小军阀只知道烧杀抢掠，不知道存抚百姓，最终由于粮草缺乏而自行瓦解。

初平三年（192），毛玠提出“修耕植，蓄军资”的建议，就非常关键了。随后东阿令枣祗组织军民生产，支援曹操与吕布争夺兖州。但这种且耕且战以及鼓励自耕农发展生产的行为，无法解决大规模军需，只有大规模屯田，密集劳动耕植，才是解决粮草问题的有效方法。建安元年（196），曹操定都许昌，在枣祗和韩浩的建议下，在许昌试行屯田，当年得谷数百万斛，获得了成功。随即在所有州郡例置屯田官，招募流民，组织生产。这是一个非常具有远见的战略措施。秦孝公用商鞅变法，奖励耕战，最终秦国统一了天下；汉武帝在西域屯田，最终安定了西域的局势；曹操最终能统一北方，屯田的举措也非常关键。

其二，建立军队和建立根据地获得成功。曹操陈留起兵时，募集宗族、宾客、部曲，陈留孝廉卫兹出钱帮忙，最后合兵五千人。这是曹操创业的原始团队。当时董卓封曹操魏骁骑校尉，曹操不要，自封奋武将军，参与关东诸侯的讨董联盟。曹操的这五千人刚刚训练了不到一年，就在讨董的战场上遇到了董卓麾下的名将徐荣，不但五千人几尽覆没，还折损了好友加天使投资人卫兹，自己也差点死在战场上。

曹操又成了光杆司令，于是只能带着夏侯惇等人去扬州募兵，扬州的丹杨兵是当时著名的劲旅，曹操也想着直接找成功案例，扬州刺史和丹杨太守很给面子，直接给了曹操四千余人的丹杨兵。可惜曹操没高兴多久，半路上这些丹杨兵都跑路了，甚至半夜里把曹操的主帐都给烧了，曹操当夜手杀数十人，才得以出营，最后留下的只有五百人，这些才算是真正属于曹操的士兵。

曹操之前募的兵经常是刚刚招募，打了一仗后打光了，又需要重新招募，但是到了曹操击败了号称百万的青州黄巾军后，曹操便很少招募士兵了，因为曹操获得了巨大的兵源——青州黄巾军。青州黄巾军号称百万，但是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这部分基本上被曹操筛选出来去耕种、纺织，给自己提供后勤。而其中的精壮男子，都被专门挑出来组建了著名的“青州兵”。

这可以说是曹操统一北方的根底所在。

初平三年（193）四月，曹操领兖州牧，这是曹操最早的根据地。兖州相当于今山东省中西部。此时的曹操，主要精力放在巩固兖州，以及攻掠周边州郡。汉献帝颠沛流离，他暂时管不到。稳定兖州后，曹操进入今河南省腹地，控制豫东一带，其中就包括许县。建安元年（196年），在荀彧的支持下，身在许县的曹操派曹洪迎接汉献帝入许，立宗庙。在曹操控制区内，许县正好处在中间位置，有足够的缓冲空间。河北的袁绍、徐州的刘备（吕布）、荆州的刘表、淮南的袁术、南阳的张绣等人，要偷袭许县，曹操有足够的时间与实力应对。曹操定都于许，是经过仔细考虑的，不是心血来潮。

其三，能笼络强宗豪族和士大夫地主，并取得他们的支持和拥护。黄巾起义后，出现了无数坞堡。那些屯坞自守的强宗豪族，即使迁移，也是带着宗族、部曲一起走的，割据一方的军阀势必要拉拢他们。曹操也不例外。李典当时有宗族部曲三千余家，许褚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他们后来都归附了曹操。但曹操要和四世三公的袁绍争天下，还是件不容易的事，于是曹操出任东郡太守后，就开始笼络世家望族，如颍川荀氏、河内司马氏、京兆杜氏等。

其四，善于利用对他有利的条件，如迎汉献帝都许，从此“奉天子以令不臣”，形成政治上的极大优势。

其五，在历次战役和长期政治生活中，锻炼了非凡的指挥才能，积累丰富的统治经验。相对于袁绍的好谋寡断，曹操能够虚心纳谏，能够听取麾下荀彧、郭嘉、贾诩等众多杰出谋士的意见，而且能够作出正确的判断，从而制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战略决策。

曹操文武兼资，御将有方，以弱胜强，统一了北方。统一北方后，他清吏治，抑豪强，整齐风俗，使残破的北方日渐恢复，奠定了西晋北方统一南方的物质基础。这些是曹操对历史所作出的杰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