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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女友被侵犯,他在床下藏了把剔骨钢刀 | 半虚构故事

2019-8-16 12:20 热度: 860 责编:一朵梨花压海棠

怀疑女友被侵犯,他在床下藏了把剔骨钢刀 | 半虚构故事

在我面前的是一台黑色的本田轿车,车头有一块明显凹下去的印痕,保险杠断成两截,有一半拖掉在地面上,车前进气格栅能隐隐看到溅射出来的红色血痕。

死者叫谢珊珊,女,二十一岁,大学毕业。肇事者叫袁飞,他驾驶一辆黑色本田车路过转山路口时意外将谢珊珊撞死。
“根据现场勘验,人当时是头部撞在这个凹痕上,身体则撞在保险杠上,车祸发生后车子没停下来,受害者整个人被卷到了车下面。”站在我身边的交警一边说一边给我比划位置。
“死者当时是蹲在地上被撞的?”狐狸问。
“按照撞击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这样的,可肇事司机一口咬定他没看见马路上有人,于是司法鉴定中心对这起事故认定存疑,所以才让你们来。不过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走走过场罢了。”交警说道。
“如果司机看到人了没刹车,这起案子不就从交通肇事变成故意杀人了?”狐狸问。
“司机应该是走神了,我们发现他手机里有一个事发时留下的通话记录,所以受害人出现时他应该在打电话。他只要不承认故意撞人,咱们是没什么证据的。”
“这个事咱们还是先调查一下吧,起码程序还得走一遍,对不对?”狐狸说。
“嗯,你们是先去问司机还是先去看死者?”
“死者还有几天火化?”我问。
“还有五天。”
“来得及,咱们先去问一下司机,看看他怎么说。”我把手里的司法鉴定中心告知单折了一下揣进兜里,和狐狸一起前往看守所对肇事司机袁飞进行提审。
★★★
我们在看守所提审室见到了长得胖胖的中年人袁飞。
袁飞好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耸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摊着奶油肚皮,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们,一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哽咽,豆大的泪珠子直往下掉。
“咳……袁飞,你说实话,当时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谢珊珊?”我问。
“我没看见……我真没看见……当时我正在开车,突然车子一声闷响,还抖了一下,我知道撞到东西了,急忙将车停下来,下车就发现有个人被卷进车了下面,我当时都吓傻了。”袁飞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
狐狸都被气笑了,“当时天都快亮了,即使不开车灯也能看个十几米远,一个大活人在马路中间,你说没看见?”
“马路上当时真没人!真的,我没撒谎,没骗你们,我就是正常开车……”
“正常驾驶?那事发时,你的手机处于通话状态怎么解释?”我的语气冷下来。
袁飞低着头:“我……我是……是在打电话……但是我一直在看车前方。”
我和狐狸对视一眼,意见基本一致,袁飞这个人没有前科,不可能有对抗审讯的意识,从他说话的态度和表现来看,不像是在说谎,可能就是行车打手机造成的交通事故。
我们又问了袁飞一些问题,对照交警队的讯问笔录,并没什么差别。在袁飞哭哭啼啼地被带走后,我们和交警队的人继续探讨这个案子。
我问他:“这个案子做侦查实验了吗?”
侦查实验就是对案件现场进行还原,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推算演化后,模拟重现事发现场出现的情况。
“没具体做,但是我们对现场进行了简单重现。从车头部进气栅格的凹陷程度来看,应该是与死者头部相撞,而且很有可能是直接撞在天灵盖上,这里是人体最坚硬的地方。出事的时候,死者应该呈现这种姿势……”

交警蹲在地上,头往前伸出去,把一条腿伸直,侧着身子,一只手在地上支撑,摆出一个奇怪的形状。

“你们确定是头部直接撞上的?”
“嗯,就凭车顶凹痕的那种程度,撞在死者身体任何一个地方都会造成粉碎性的创伤,但通过医院的检查来看,死者身上并没有这么严重的伤痕,所以被撞的只能是头部。死者当时应该是蹲在地上,这种姿势确实很容易处于司机的视线盲区。”交警说。
“好,那我们先去看看死者,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只有一份初步的结论,正式报告还没出。”
 ★★★
交警开车带着我和狐狸来到殡仪馆,谢珊珊的尸体还在那里。
在停尸间我们见到了尸体,头部的伤痕清晰可见,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通过CT造影发现谢珊珊体内的肋骨几乎全断了,内脏也被撞得稀碎。
我掀开裹尸布,轻轻抬了下死者的胳膊,发现她胳膊断成了两截,小臂被抬了起来,大臂还垂在床上,大小臂之间只靠一点皮肉连接着。
“她的胳膊被卷在车轮胎下面,我们好不容易才取出来。”交警说。
 我放下胳膊,仔细观察死者头部的伤痕。她头顶左侧凹陷下去,伤口处的皮肉全掉了,凹陷的地方裂开一条口子,能看到一点红色的骨头。
“为什么会直接撞在头部?正常来说被车撞击时应当首先伤害到腿部才对。”我很疑惑。
“交通事故你们见得少,像我们天天处理交通事故,什么奇形怪状的都见过,这种不算罕见,可能是路人从路边冲出来时摔倒,往前一扑撞在车前面。”
狐狸打了个哈欠,“你说得也对,回头我们给司法鉴定所写个答复函,这案子就算完事了。”
狐狸和交警在一旁聊天,我却来到尸体的另一侧,把上面的裹尸布全掀开,我发现死者的膝盖很干净,连擦伤都没有。
“不对,你们过来看,死者要是摔倒的话,肯定膝盖先着地,被车撞到后怎么一点伤也没有?”我翻看交警队的现场勘查笔录,上面清晰地写着:汽车肇事后前行九至十一米,也就是说死者身上应该有擦伤。
“也许是侧着身摔倒了。”交警说得有些敷衍。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将尸体翻成侧身状,发现死者的后背有几块乌黑色的淤青,“这是怎么回事?车祸还能造成这种伤?”
“摔的吧?”交警说。
狐狸走过来看了看没吱声。
这种淤青我们经常见,不是车祸造成的是被打后皮下血管破裂,血液淤沉造成的,一般是受伤后过一段时间才会表露出来。
“我建议再做一遍尸检。”我说。
“再做一遍尸检?”交警有些惊讶地问。
“死者身上有伤,恐怕这个案子有点问题。”
“这……这能有什么问题?现在肇事的已经被逮捕了,马上要起诉了,还能有什么问题?”交警有些不太高兴。
我掏出司法鉴定中心的报告,里面写着死者伤情有异,申请公安机关进行复检,一开始我以为司法鉴定中心是对车祸造成的伤情有异议,现在我才知道,他们指的应该是死者背上的淤伤。
“现在马上要起诉了,你们要重新查的话时间恐怕来不及了。”交警说。
“没事,和检察院沟通一下,就说案子发现新的线索,让他们把案件移送退查。”
“退查?往哪退?我们这可从来不接受案件退查,要扣分的。”交警拒绝。
狐狸在一旁用手捅了捅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不想我多管闲事。我们这次来只是为了给司法鉴定中心提出的报告做出一个答复,现在却变成了要把案件重新进行调查。
“移交给我们重新查,死者身上有伤,如果伤一旦和车祸有关联,案件的性质可就真变了。”我把狐狸的手拍回去,坚定地说道。
 ★★★
我们重新开始对这起案件进行调查,并且仔细搜索了死者的个人信息,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查清谢珊珊真正的死因。
首先,我们去了移动公司,把谢珊珊手机的通话记录调取出来。

在她出事当天凌晨有一个十几秒钟的通话记录,之后她没有再和人联络,直到前一天晚上六点多才又有一个通话记录。我把这两个号码记录下来,通过反向查询发现最近的一个通话号码没有实名登记,而另一个号码登记人叫程磊。

这是死者出事前最后的两个联系人。
另外,死者在现场有一个遗落的手提包,包里除了一些用品之外还有两张银行卡,我和狐狸去银行查询刷卡记录。
“既然都来银行了,不如把死者所有信息都调出来看看,万一她是因为有什么贷款之类的被逼死了呢?”狐狸提议。
我们把死者所有的信息都调取出来,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死者在银行有份保险公司的关联信息,关联时间是出事前一个月。
我和狐狸来到保险公司,通过查询发现,死者谢珊珊在一个月之前投了人身意外险,但投保时刷的银行卡并不是谢珊珊的,持卡人叫程磊。
又是程磊!
正在我们对程磊产生重大怀疑的时候,大队那边来信,说死者谢珊珊的母亲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她怀疑自己的女儿是被程磊谋害。
我和狐狸急忙返回大队,见到了谢珊珊的母亲,谢珊珊的母亲已经五十多岁了,但保养得不错,看上去挺年轻,只是气色很不好,整个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们是重案队的,是不是专门查杀人案的?”谢珊珊的母亲问。
“对,我们听说你有重要的线索?”
“我女儿是被程磊害死的。”谢珊珊的母亲咬牙切齿地说。
“程磊是谁?他为什么要害你女儿?你有什么证据吗?”狐狸问。
“程磊是我女儿的男朋友,但是这个人对我女儿一点也不好,两个人经常吵架,有时候吵得凶了他还会打珊珊,珊珊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精神都快崩溃了。我一直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可是女儿像被喂了迷魂药,一直不肯离开他。”
“这些都是谢珊珊和你说的?”
“不是,珊珊从来不在我面前说程磊的坏话,她喜欢程磊,但是我不喜欢,程磊就不是一个好人……”谢珊珊的母亲说着说着就哭了。
程磊确实很可疑,他在一个月之前给谢珊珊买了保险,当天又给谢珊珊打了电话,虽然通话时间与谢珊珊被害的时间相距很长,但我怀疑谢珊珊在被害之前的那个通话记录很关键,说不定就是程磊故意使用一个未登记的电话号码,用来隐藏自己的身份。
这些是我们通过调查发现的,但谢珊珊的母亲应该不知道,那么她又是怎么会认定程磊谋杀谢珊珊呢?难道她还有其他的证据?
“那你为什么会怀疑程磊害死你女儿呢?”我问。
“这些是陈波告诉我的,我平时工作很忙,照顾珊珊的时间不多,这么多年都是陈波照顾她,对她也很了解。”
“陈波是谁?”
“陈波是我的爱人,珊珊的继父,珊珊的生父去世得早,后来都是我们三口在一起生活,已经十多年了。”
“你丈夫照顾孩子,你工作很忙?”
“对,我自己做外贸,平时经常出差谈生意,所以家里都是陈波在照顾。”
“哦,你是自己做买卖呀,那么陈波……”
“他没工作,我这边收入不错,所以也不用他出去上班了。”
“我有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谢珊珊买保险的事?”我问道。
“保险?什么保险?”谢珊珊的母亲一脸迷茫。
“据我们所知,谢珊珊前一个月投了份人身意外险,你回家仔细找一找,这可能是一个线索。”我说。
谢珊珊母亲答应了。
我和狐狸决定立刻去把程磊抓住,这个人与谢珊珊的死亡有很大关系。
★★★
程磊,男,二十二岁,在一个手机销售店工作。我们去后得知他请了三天假,一直没来上班。
难道这小子跑了?我急忙联系大队,对程磊开始布控,并对他近期的行动轨迹进行调查,查到他在五一路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我和狐狸来到租赁登记的地址,找到了房主,在扭动钥匙将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和狐狸一前一后冲进屋内。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厅里的桌上摆放着几只外卖的饭盒,里面还有剩菜剩饭。一个人裹着被子蜷在床上,正是程磊。
还没睡醒的程磊被我们从床上拽起来按倒在床边,在听到我们自称警察之后他反而没有那么紧张,只是老老实实地趴着,没有反抗。
“你们是哪儿的警察?找我干什么?”程磊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是不是叫程磊?认不认识谢珊珊?”我问。
“对,我叫程磊,谢珊珊是我的女朋友,你们找我干什么?”
“谢珊珊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被车撞了……”
我看了下程磊住的地方,除了床上剩一半空位能躺人之外,其他到处摆满了各种物件,整个屋子凌乱不堪。地板上摆着两个方便面吃剩的桶,边缘插着叉子,面桶里还能看到面条和香肠的肠衣漂浮在上面。
“谢珊珊出事那天我们还在一起……”
“什么?那天你们在一起?”我很惊讶。正常来说,一个罪犯会百般推诿说自己与死者没有关系,不会主动提及,但程磊在我们还没开始讯问就主动提供线索。
“跟我们走一趟吧。”
程磊没有异议,我松开压着他的手,他匆匆套上一件衣服跟我们出门。
程磊长得挺英俊的,只不过整个人看着比较憔悴,脸上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眼圈黑得像熊猫。
我们带他到了审讯室,狐狸问他:“你刚才说那天你们在一起?说说详细经过。”
“那天我打电话约珊珊出来,一起吃了饭,看了场电影,然后我去宾馆开了间房,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等到我睡醒发现珊珊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直到珊珊的母亲打电话告诉我珊珊出了车祸,我才赶去医院,她母亲情绪比较激动,一直责怪是我害死了珊珊,为避免正面冲突,我就回家了。之后我请了三天假,一直在家待着哪儿也没去。”
我迅速记录下这几件事,然后问他:“你的意思是说,谢珊珊从宾馆离开到出事之间这段时间你都在宾馆睡觉?”
“对,我醒来时是七点,得知她出事后我才去的医院。我当时着急,连宾馆的房间都没退,直到从医院出来我才回到宾馆退房。宾馆前台的服务员可以为我作证,她认识我。”
“宾馆的服务员怎么会认识你?你们很熟?”狐狸不相信地瞥了他一眼。
“我经常去呗。”程磊小声说。
“自己有房子不住专门去宾馆?都和谁去啊?”
“还能有谁,谢珊珊,她不愿意来我这儿住。”
我们不知程磊说的话真假,但监控不会撒谎。我和狐狸来到宾馆,把大堂的监控调取出来,发现程磊出现的时间和他供述的一样。

当天晚上九点半,程磊来到宾馆登记,谢珊珊和他一起进去。凌晨三点半,谢珊珊独自一个人走出宾馆,早上七点一刻,程磊急匆匆地跑出去,一直到十二点才回来办理退房手续。

“你是不是给谢珊珊买了一份保险?”我拿出杀手锏。
“是,上个月买的。”程磊面上波澜不惊。
“你怎么突然想到给她买保险?”
“珊珊说她那段时间总做一些不好的梦,梦见自己要出车祸,或者不是跳楼就是跌落水中,为了安慰她,我给她买了份保险。”
“你刚给谢珊珊买完保险她就出事了,你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你们不会认为是我买了保险之后害死珊珊吧?这完全不可能,保险第一受益人是谢珊珊,第二是她的母亲,再没有其他人了,我图什么?我当时买这份保险就是想让珊珊心里放松些,没想到她真的出事。”
保单受益人没有程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嫌疑倒是少了不少,不过我们依旧没有放下对他的疑心。
审讯末尾,我问程磊是否用匿名号码给谢珊珊打过电话,但他始终都不承认。
谢珊珊生前最后接的电话是谁打来的,这成了一个关键的线索。
 ★★★
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与谢珊珊有十五秒通话的号码上。只要能查出这个号码与程磊有关,那么就可以将程磊按照犯罪嫌疑人进行拘留。
核实这个号码时,我发现这个号码没有进行实名登记,而且在最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中,这个号码只和谢珊珊有通话,而且全是拨出,除此之外,再没有和其他任何人联系过。
故意使用未进行实名登记的电话卡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加上如此诡异的通话记录,这个人一定与案件脱不了干系,一定要将他查出来。
我很快就想出了对付他的办法。他除了给谢珊珊打电话之外,还拨打过10086,根据我们大多数人的习惯,拨打10086肯定是为了查话费,我可以从话费方面入手,顺藤摸瓜找到这个神秘人。
通过移动公司,我查到这个手机号码一直是用电话卡进行充值,进而找到了贩卖电话卡的售卖部。售卖部可以直接在电脑上操作,而电脑操作会留下记录。
售卖部的人查了下那天的记录,发现这个人来买了三张电话卡,一张充值到这个不知名的号码,另外两张充值到了另一个电话。
我把这个电话号码抄下来进行查询,发现这是一个实名的号码,而持机人信息是陈波。
谢珊珊的继父也叫陈波,这让我觉有些过于巧合。
“你知道陈波吗?还有这个电话号码?”我问还在拘留中的程磊。
“陈波是谢珊珊的继父。这个号码……有点眼熟,我在谢珊珊手机上看到过,没有存姓名,有次我看她接了这个来电,脸色就不太好,我问她是谁,她也没说。”
“她没说?”
“我多问了两句,珊珊情绪有些激动,我就没再问了。”
我突然想到珊珊母亲提到过的程磊暴力对待珊珊的事,于是问他:“你打过谢珊珊吗?”
“怎么可能,我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打她,你听谁说的?陈波?”
我没正面回答他。其实事情查到现在,我越来越感觉程磊不会害谢珊珊,令我真正疑惑的是,陈波为什么要这样污蔑程磊?
陈波,四十七岁,无业,自从我开始调查这个案子以来,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
根据程磊所说,他很少见到谢珊珊的继父,唯一的一次在街上遇到,之后,谢珊珊直接与他失联了一周。
我们给谢珊珊的继父陈波打电话,让他来一趟大队,要问他一些事情,结果陈波和谢珊珊的母亲手挽着手一起走进办公室。
我把谢珊珊的母亲请到隔壁屋子,留下陈波单独进行询问。
★★★
陈波看上去不像是五十岁的人,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如果说他四十出头我也能相信,可以说是仪表堂堂。
“你对谢珊珊的死因有什么看法吗?”
“她妈妈怀疑珊珊男朋友把她害死了,我觉得有这种可能。”陈波说话声音一板一眼。
但他第一句话就有问题,谢珊珊的母亲明明说,是陈波告诉她程磊暴力对待谢珊珊这件事,怎么到他这里变成了谢珊珊的母亲怀疑的?
“我们对谢珊珊的尸体进行检查,发现她身上有伤,这些伤不是车祸造成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直接提出死者身上的於伤,仔细观察陈波的表情。
“我猜可能是她男朋友打的。”陈波很平静地回答。
“你对她男朋友了解吗?”
“我虽然对珊珊的男朋友不了解,但是我对珊珊了解。我们在一起生活十年了,珊珊对我无话不谈,说过关于她男朋友的事,这让我觉得她男友有问题。”
“什么事情?”
“珊珊说,她曾经被男友强暴过,当时我就要带她去报警,但是珊珊不让,她说她喜欢他,我没有拗过她。”
“这件事谢珊珊母亲知道吗?”
“我没敢告诉她,一直瞒着。”
我们又提审了程磊。
“程磊,你是不是强暴过谢珊珊!”我声色俱厉地问。
“强暴?怎么可能,你们这是从哪得来的消息?”程磊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那天晚上谢珊珊从房间里跑出去,是不是你对她图谋不轨?”
陈磊大声地反驳:“我当时睡着了,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那天晚上你们在宾馆里都干什么了?”
“看电视,然后就睡觉了。”
“你们俩一男一女在宾馆开房,就没干点别的什么事?”
“我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和珊珊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我还是个处男。之前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珊珊特别抗拒,我也没为难她,想结婚以后再说。”
“从来没有?你们俩开房记录就有十几条。”
“对,从来没有。每次都是珊珊说她心情不好,不想回家住,也不想去我租住的地方,所以我俩就去开房,我陪着她睡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我和狐狸暂时走出审讯室讨论,假设程磊承认与谢珊珊发生过关系,那么也只是男女往来,并不能作为强暴的证据,程磊完全没必要拼死拼活地不肯承认。
但如果他没有和谢珊珊发生过关系,那么谢珊珊被强暴这件事就是假的,是陈波在对我们撒谎。谢珊珊的母亲一直说珊珊和喜欢程磊,她应该不会编造程磊强暴自己这件事。
那么陈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撒谎?
 ★★★
我们急忙联系法医对谢珊珊的尸体局部进行了检测,发现谢珊珊有过性经历。
狐狸在另一个屋子里对陈波进行询问,而我同时对谢珊珊的母亲进行询问。
“谢珊珊有过性行为你知道吗?”
“是不是程磊把她强暴了?”谢珊珊母亲握紧了拳头。
“我现在想知道,程磊强暴谢珊珊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谢珊珊和你说的吗?”
“不……谢珊珊没和我说,是陈波告诉我的。”
“可是陈波对我们说,这件事是你告诉他的呀?”我知道谢珊珊母亲和陈波中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所以故意这样问。
“没有呀,这件事是他和我说的。”
“陈波说,认为谢珊珊是被程磊害死这件事也是你告诉他的?”我再次提醒她。
“啊?这件事……是我……也不是……”谢珊珊的母亲有些语无伦次。
“到底是陈波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认为谢珊珊是被人害死的?”
“啊?!”谢珊珊母亲有些混乱,看着我说不出话。
我猜想,这个女人对我们说的话都是陈波告诉她的,但陈波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现在要对你家进行搜查。”我打算找一找陈波用的那张电话卡,问问他为什么与谢珊珊用一个不为人知的方式来联系。
“我家的钥匙在陈波那里……”
我去找陈波要钥匙,没想到他拒不配合,死活也不交出钥匙,还对我们说如果搜查就应该连带把程磊的家一起搜。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程磊现在也有嫌疑。
陈波的抵抗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我们经过仔细的搜查,在陈波家中的一个柜子里的背包内找到一部手机,里面的电话卡就是与谢珊珊最后通话的那个电话。
我拿着这部手机问陈波,陈波连话也不说,这时一同来到现场的谢珊珊母亲忍不住了,她当场质问陈波这个电话是怎么回事,陈波还是沉默不语。
我打开电话的通话记录,上面通话记录都还在,对应着日期和时间,我让谢珊珊的母亲仔细回忆,谢珊珊的母亲发现上面所有的通话时间都是在她出差的时候。
谢珊珊的母亲只要出去谈生意,陈波就用这个单独的电话给谢珊珊打电话,根据程磊的叙述,在谢珊珊接到陈波电话的日期里,她从来没和自己出来见过面,而且打电话不接,发短信都是第二天才回。   
这期间谢珊珊和陈波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只有陈波心里清楚。
结合谢珊珊的尸检报告,我想到了一个既可怕又可悲的事实,谢珊珊和陈波发生过性关系。而陈波将这件事推到程磊身上,他以为谢珊珊和男友一定会发生关系,可以掩盖他的罪行,但其实这两个人并没有发生关系。
正在我们对陈波继续审讯的时候,负责对程磊家进行搜查的那组人发现了新的东西,他们在程磊家中的一个快递包裹中搜查出一把片刀,是开过刃的比匕首还要长的那种剔骨刀。

我问程磊这把刀是怎么回事,在看到片刀后,程磊告诉我们,他曾想过要用这把刀砍死陈波。

原来一切事情程磊都知道。
谢珊珊有抑郁症,原因就是她一直受到继父陈波的侵犯。程磊是在和谢珊珊相处很久之后才发现不对。
程磊曾经数次问过谢珊珊,但是谢珊珊一直没有说实话。可是程磊已经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程磊心疼珊珊遭遇的事,想自己帮她处理这个事情,刀也是那时候买的。
没想到程磊还没与陈波见面,珊珊又不知受到了陈波的什么威胁,半夜跑出去,精神恍惚的就出事了。
程磊悲痛万分,但为了珊珊的声名,他不想把这件事抖露出来,只想以自己的方式为珊珊报仇。
谢珊珊的死因查清了,一个人只有在主动寻死的时候,才会扑向车辆,把头撞在车前栏栅上,而司机因为打电话分心,没有察觉。
程磊虽然有谋害陈波的意图,但是他主动交代犯罪意图,整个犯罪行为处于预备阶段,并未实施,故此不构成实际违法犯罪行为,我们对他进行了批评教育,在没收刀具后将他释放。
至于陈波,我们对他进行了一天一夜的审讯,穷尽各种方法也没让他开口承认自己的罪行,而且谢珊珊人已经死亡,凭借程磊的一面之词和一部手机的通话记录无法让对陈波进行定罪审判。
在羁押了七天之后,陈波因证据不足不予逮捕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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